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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等人约定的行动之日一早,整个镇上的公会猎人们便几乎倾巢出动了。那是个略显阴翳的寻常清晨,虽显得阴翳、却不至于降雨乃至延缓行程。
于是弗里德里希很快便做出决断即刻按原计划展开行动;顷刻,以往热闹的猎人据点内则只剩下尚未正式成为猎人的格蕾丝、少数伤病者与部分已婚猎人的家眷了。
“……格蕾丝。”
当本应一如既往地守候在据点前台的“看板娘”格蕾丝正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窗外随着太阳升起才逐渐退散的阴翳时,同样留守在据点的另一位年长些的女性猎人仿佛察觉到她的心绪般主动前来搭话道。
格蕾丝于是回过头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方才说话的正是此处为数不多的女性猎人中、她所尤其敬仰的玛莎小姐。
单论年龄,她大概仅比还不到二十岁的格蕾丝年长个十岁左右,却已经身经百战、名望在这一带完全不逊于弗瑞德等老猎人了;况且她为人性格豪爽、干脆却又不失细腻,一头利落的短发与肌肉线条明晰的苗条身体,无处不显得英气逼人。
只是似乎在三个月前外出执行任务时伤筋动骨、染上怪疾,这位女杰才没随着他们出征,而是同格蕾丝和老弱妇孺们一同留守在此了。
“玛莎小姐!……抱歉,我刚刚有些走神了,请问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吗?”随即,格蕾丝连忙受宠若惊地回复道。
听闻,玛莎却只是少见地温婉一笑,答道:“没什么,别这么紧张,闲聊罢了。”
“是……”格蕾丝这才冷静下来,说道:“说来,您的脚伤如何了?我记得……当时情况还似乎有些严重。最近看您一直有敷雷顿那边寄来的奇特膏药,是否有所好转了呢?”
玛莎缓缓摇头,答道:“只是止痛罢了。要说根治这一类旧伤,按照现在的医药学水平基本是天方夜谭;至于教会所说的‘奇迹’一类,在这些方面则更是捉襟见肘。所以,我也只好得过且过。所幸,最近行动本身倒是没有大碍了,否则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先生锈。”
“这样……”格蕾丝悻悻地说。
她曾对这一类的伤病有所耳闻——玛莎的伤绝非只是一时的外在创伤所致,而是长久的疲惫与磨损所致的内伤,或者更接近某种难以治愈的慢性炎症。一旦染上,轻则长病久痛、随着季节变换时好时坏;重则甚至将逐渐失去行动能力,卧床不起、了却此生。
然而,玛莎却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笑着说道:
“没什么,别太在意。我们每个人都是历经生死才走到这一步,这点小伤病不算什么的——充其量,也只是令人觉得碍事罢了。况且,我也本不是为了说这些无趣的事才来找你。
你瞧,难得在这个向来雄性气息超标的地方落得一会属于女性的空间,我们不妨也偶尔谈些轻松的、有人情味的话题吧?”
“有……人情味?”格蕾丝颇为不解地缓缓重复道。
“所以,你觉得如何——那个近些日子带队到这里出差执行公务的‘首席猎人’预备役?他首先实力过硬,家境也富裕、人却没有那些公子哥的派头,另外身材又好、生得也俊秀。
知道吗?你们这个年纪可是最合适的时候。像我现在一忙起来,可是完全没心思想这些事了。”
玛莎没有直接回答格蕾丝的疑问,只是干脆地将话题展开。而平日里大多与那些年长自己的男猎人洽谈,习惯了粗犷话题的格蕾丝,听到这些反倒一下子就面色绯红了。
“您说的是,弗里德里希先生?不……我、我完全没想过这些。”
格蕾丝有些结巴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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